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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起」是動畫大師宮崎駿的動畫長片告別作。
圖／博偉提供 |
動畫大師宮崎駿宣布引退的動畫長片新作「風起」以1920、30年代日本為背景，描述一名年輕人對飛機設計的夢想及他和病弱女孩菜穗子的愛情。
該片宮崎駿自認風格最寫實，但虛實交錯，處處借換、隱喻，格局宏偉。不妨從10個關鍵詞，逐步深入影片的多重面向。
一 堀越二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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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起」中出現堀越二郎生平最滿意的九試單座戰鬥機(左上)。
圖／博偉提供 |
1903年出生的堀越二郎是零式戰機設計者，也是「風起」主角原型之一，暗藏宮崎家族的影子。宮崎駿父親在太平洋戰爭期間擔任家族經營的飛行機製造廠廠長，製造軍機零件，宮崎駿也熱愛飛機。
宮崎駿曾說父親是個公開聲明不想上戰場，又因戰爭致富的男人，並認為叔伯輩是戰爭加害者，由他們養大的他只能活在自我否定的陰影。「風起」讓宮崎駿重新了解父親的世代，又因堀越二郎曾說「我唯一想做的，就是打造美麗的事物」，找到「風起」的定位。
二 堀辰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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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崎駿的「風起」以熱愛飛機設計的堀越二郎為主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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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04年出生的堀辰雄是日本新心理主義作家，因體弱多病曾多次靜養，1934年與未婚妻矢野綾子住進富士見高原療養院，綾子卻在那年冬因肺結核去世。
宮崎駿年輕時對堀辰雄作品感受不深，後來在舊書店看到，重溫閱讀為之驚豔。戰爭時期堀辰雄在日本長野縣輕井澤的追分養病，作品雖不提戰爭卻抱著最壞打算的覺悟，看似柔弱，其實堅韌。
三 小說「風起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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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畫「風起」與小說均以風吹水流帶出人物心境。
圖／博偉提供 |
1936年堀辰雄發表他與未婚妻綾子故事改編的小說「風起」，小說男主角總不經意吟誦法國詩人瓦勒里詩句「起風了，努力活下去。」宮崎駿也選擇以「風起」為片名。
小說「風起」女主角節子愛畫畫，動畫「風起」女主角也一樣，但名字改成堀辰雄作品常出現的「菜穗子」。小說以風吹水流、陽光樹影等自然現象反映心情幽微變化，動畫中「近似悲傷的幸福感」也如影隨形。
四 天上大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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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起」中有宮崎駿對戰爭的嚴肅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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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崎駿製片鈴木敏夫是標題與文案高手，書法也是一絕。宮崎駿鍾愛良寬禪師的提字「天上大風」，片中出現在三菱工廠與堀越二郎主管黑川家中，但這兩幅字均出自鈴木之手。
良寬禪師是德川幕府後期高僧，也是詩人、書法家，他的「天上大風」字體樸拙，不少人將詞義解釋為：雖地面無風，天上卻有佛祖慈悲大風吹拂、守護萬物。「風起」片名提字則如「崖上的波妞」都是宮崎駿所寫。
五 堀田善衛與傳道書
宮崎駿是堀田善衛忠實讀者，在堀田最後一本隨筆「正因虛空的虛空」中引舊約聖經「傳道書」9章10節「凡你手所當做的事要盡力去做」。
宮崎駿演講時也說過：「無論怎樣的工作，都大概有那麼一瞬間存在意義。我們就是要去發現那樣的瞬間。」
片中堀越二郎夢見前輩飛機設計師卡普羅尼問他「有沒有盡力？」像是宮崎駿對現代日本人的提問，無論在什麼情況，都要盡力而為。
六 荒井由實與飛機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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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起」中堀越二郎與菜穗子有段美麗的愛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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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崎駿曾在「魔女宅急便」中與女歌手松任谷由實合作，此次「風起」又以松任谷由實（本姓荒井）「飛機雲」為主題曲，並重新演唱。
「飛機雲」是荒井由實高中的創作，最早收錄在她1973年單曲「一定能說出口」。16歲那年她因男同學患肌肉萎縮症早逝，又在高三時看電視報導鄰近高級住宅區發生高中生跳樓自殺事件，於是寫出這首歌。歌中「嚮往天空，劃破天際，他的生命就像飛機雲」的意境竟在40年後和動畫「風起」相合。
七 卡普羅尼
卡普羅尼是20世紀初義大利工程師，曾在兩次世界大戰中設計製造各式轟炸機，也是「風起」主角堀越二郎的偶像。二郎童年時從飛機雜誌認識卡普羅尼，後來兩人頻頻在夢中相遇，卡普羅尼有如二郎精神導師、又像警示者，棒喝提醒。
宮崎駿是卡普羅尼迷，不但吉卜力美術館動畫人員工作牆上貼滿卡普羅尼的飛機設計圖，「吉卜力」之名也是卡普羅尼公司Ca.309偵察機的暱稱，意指「撒哈拉沙漠上吹襲的熱風」。
八 克莉絲汀娜羅塞蒂
「風起」中引用英國19世紀女詩人克莉絲汀娜羅塞蒂名詩「誰看過風」（Who has seen the wind），並由主角堀越二郎獨白朗誦由西條八十翻譯的日文版，以風傳情也以風言志。
克莉絲汀娜羅塞蒂作品抒情又充滿靈性，吳爾芙讚賞其詩作音韻天成，清楚直接、有如音樂。克莉絲汀娜羅塞蒂詩作台灣人最熟悉的應是由徐志摩翻譯、張艾嘉與羅大佑均曾演唱過的「歌」。
九 九試單座戰機
「風起」中出現大量真實世界堀越二郎設計的飛機，其中最吸引人的就是輕盈穿梭天際的「九試單座戰機」。
宮崎駿曾請人製作該款飛機5分之1大的遙控模型，試飛時感覺很棒。因該戰鬥機採倒海鷗機翼（主翼中間部分開始向上彎曲），機翼低、起落架較短，可減少空氣阻力，1935年試飛時，速度超乎預期。堀越二郎曾在回憶錄表示，此為他生平最滿意的作品。
十 人的聲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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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起」中的引擎聲，螺旋槳聲的音效等均由人聲配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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製片鈴木敏夫曾說，如用一句話形容「風起」，大概就是「宮崎駿的遺言或他最後想留給大家的話」，因此全片充滿「人的聲音」，音效全由人聲演出：從飛機的螺旋槳聲、引擎振動聲、起飛聲、蒸氣火車聲、甚至關東大地震的天崩地裂聲。原宮崎駿想和製片一起配音，但後來還是交給專業人員。
早在2006年宮崎駿就曾在他的動畫短片「尋找棲所」中以各種日語狀聲詞當音效，他也在開頭為汽車聲客串配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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